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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死机巅峰之作!5000字细解!芬奇《糟糕之旅》展现无序暴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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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言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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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吉巴罗》被奉为神作,我们也在日前推出了全片六千字详解。


不过看《爱死机》在IMDB的分集评分,大卫·芬奇亲自执导的第二集《糟糕之旅》才是最高的。目前8.7分,高居所有集数第一,力压第一季的神作《齐马蓝》和《裂隙之外》。



实话实说,在观看本季之前,我并没有做功课。


看完《糟糕之旅》,正在赞叹回味,突然屏幕中央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——大卫·芬奇,真是又惊又喜。这是大卫·芬奇第一次执导动画作品,就交出了高分答卷。



作为曾经炮制出《七宗罪》、《搏击俱乐部》、《十二宫》等名作的大导演,这次的《糟糕之旅》无疑是第三季中叙事完整度最高的作品。


(剧透警告)


故事发生在外星海洋,一只巨蟹海怪攻击了一艘捕鲸船,船长用勇气与智慧排除异己,最终挽救了海岛的居民,也让巨蟹海怪丧生火海。


这趟《糟糕之旅》充斥着暴力、死亡、勾心斗角。


这样的完成度,除了体现在不断的剧情”反转”之外,更有诸多细节支撑起的深层次转折。


从不同人物的形象切换出发,”反转”通向了内核的”规则有无”层级,留下了一个终极疑问,予以主题的升华。


当代社会,看似秩序井然,高度体系化、制度化,但用以粘合的社会规则,无论是从外部人为赋予的权力高低、地位上下,还是从内在心灵约束的人品道德,真的是坚不可摧吗?


这,就是短片的主题。


作品开头,大卫·芬奇就开宗明义地打破了“群体既有规则”的状态。首先,是一个完全脱离当代社会的环境展示:暴风骤雨之中的航船,所处的茫茫大海与极端天气,让其隔绝于日常认知中的文明环境,突然侵袭的海怪杀戮着船员。


无论是超自然形象出现的海怪,还是乱作一团的船员,都是对于日常社会的再弱化。


同时,战斗场面中,船员扔出的斧头与长刀被特写强调,打在海怪外壳上弹飞,随即被逐一杀死,则指向了社会环境被打破时的另一种真理:绝对的力量标准。

甚至包括将航船这一“浓缩的阶级化文明社会”象征打得摇晃不已的巨浪,都是原始力量的展示。


文明规则的破坏,力量的“唯一规则”属性,在开头战斗中,已经全然体现。


而船长在一个细微的镜头中,得到了“熟谙力量唯一规则”的暗示。


在一片混乱的战斗中,大卫·芬奇只给了船长一个人表情特写镜头,让他目睹了船员在海怪面前的无力,为之震撼。这为船长接下来的全部举动埋下了伏笔:从一开始,他便深刻地了解到,“秩序规则”在极端环境下的无用,了解到环境的去社会化,也了解到力量作为规则属性的唯一性。

因此,当船长与海怪第一次作战完毕,所有关于“秩序规则”的再建立,都成为了船长获取力量的手段,随即带来反转。


公平公正的地位秩序再分配,是作品里反复创造再打破的重要反转。


第一次建立,是海怪藏身船舱之后的抽签。


用片中人物的话说:“这是纯靠运气的绝对公平”。

大卫·芬奇也开辟出“秩序规则”之外的另一条规则:人情规则。很多人物的反转,便围绕着人情规则的表现目的。


人情,是人类社会中建立起人与人心灵关联的感性规则,与地位身份给予的上下秩序理性规则并列。


试图将二者同时压缩在一部20分钟的短片里,进行“社会规则”的完整呈现,足见大卫·芬奇的野心。


当签子被特写强调了“秩序规则”后,大卫·芬奇再给到船员们的反应——每当有人上前,其他人就会屏住呼吸关注,并在年轻人抽到安全的签子时暗暗叹息,这无疑是对船员们自私自利的否定;


而黑人兄弟在抽签时的互相凝望,壮汉在轮到女子抽签时挺身而出,则是两处对“人情”的希望留存。随后,两种规则再建立完毕。壮汉成为了新的领导,船长遵守了他的命令,冒着生命危险下到船舱里查看海怪,新的地位给予的高下秩序,得到了严格的执行。


同时,黑人兄弟得到了亲情的保全,而壮汉和女子也由此而擦出了火花,人情得以强化。


但是,反转又发生了。


于秩序规则的层面上,船长并未真正遵守新领导壮汉的命令,而是与海怪谈判,试图反攻夺权。而当船长成功站回高位后,他将壮汉扔去喂海怪,镜头扫过了女子的面庞,稍稍犹豫后露出不忍之色,并未阻拦。

黑人兄弟互相之间照料,却试图牺牲有人岛屿上的无辜民众。前者的爱情不复存在,后者也停留在了极度微弱的小我亲情。这种人物于情之上的反转,完成了人情规则的再建立与再破坏。


同时,船长的表面甘心听令,实际夺回地位,扔出壮汉送死的变化,也让再建立起秩序规则的抽签,失去全部的意义。


在短片有限的体量中,大卫·芬奇必须发挥每一个人物、每一秒钟画面,让一切精确高效地指向主题。


一个例证是,在构建第一次的再建立与再毁灭时,他非常简短地利用了壮汉,激活了他抽签时那转瞬之间的表情作用——微微一怔,随后坦然微笑

这一瞬间,大卫·芬奇让他先成为了一个大义凛然的英雄角色,似乎就要自己承担起秩序领袖的“身先士卒”,亲身下去查探海怪,并完成对女子等人的人情保全。


然而,他马上开口,要求船长去冒风险。要拍摄一部高完成度、丰富表达系统的短片,必须做到资源利用的最高效率,大卫·芬奇做到了。


对是否前往有人岛屿的投票,则是第二次的秩序规则再建立与再破坏。


原本的公平公正,在船长清除所有人的目的之下,变成了“杀死画叉者”的行动,公平也被人为破坏殆尽。


事实上,在完成两次破立的前半部中,大卫·芬奇延续了开头的铺垫,强调了绝对力量的唯一真理性。


叙事层面上,无论是船长的假意服从命令,还是第二次的抽签,都是为了获得强力者海怪的合作、提升个人力量的手枪、剥夺他人生命的权力。


在构图的衔接上,大卫·芬奇也下了一番功夫:抽签用的枝条,投票用的纸条,先后被放置在了画面的正中央,也各自被手枪收纳盒的钥匙、从床底掏出的手枪、抛在空中的匕首,占据了下一组画面的中心,完成了从“秩序”到“力量”的代换。


到了后半部,再建立不再进行,破坏来得更为彻底,毫无遮掩。船长终于露出了真面目,推翻了所有的既定规则,从伪造选票结果,再到当众处决黑人兄弟,随后又执行了所有船员的死刑,抹杀了所有的人情。


船长将那个没有参与谋杀他的老副手推下船舱,同时宣布所有人都画了×,这看似正义伸张的残酷处决,更是让他的人情寡淡来到了巅峰。

支撑他的,便是绝对的力量:在片中的人类阵营里,大卫·芬奇始终用特写不厌其烦地强调着各种冷兵器,只有船长手里握着的,是热兵器的手枪,完成了火药对铁器的力量压制。


众人齐齐砍向船长床榻时的棉絮飞扬、船长杀死众人时的迅捷、突切近景后的血肉溅射,让“互杀”这一秩序人情同毁、唯力量为尊而自保的终极事实,推上了高潮。


另一组构图运用,也得到了完整的发挥。


大卫·芬奇频繁地使用着大幅度的仰拍与俯拍镜头。仰拍,出现在人们凝视船舱洞口的镜头里。


透过那个洞,船长们可以亲眼目睹船员们被一个个地吃掉,亲身感受到力量在此处的绝对唯一性。

洞口之下的船舱,被大卫·芬奇赋予了“表面之下的真实”的隐喻意义——海怪钻入了船舱,无法爬上上层甲板,然而它并不是不存在,而是时刻潜伏于下方,用力量威胁着上方的众人,而甲板上发生的一切,看似一度有着秩序与人情规则的运转,实际上却都受到下方海怪力量的影响,走向了破灭的结局。


这种上下分层的状态,正是对于甲板上船员集结的“社会环境”表里的展现。


那个洞口,平时不见海怪,偶尔看到它吃人,便是内里实质对人类内心的影响施加之凝聚:平时隐藏着,却在关键时刻激活,从没有消失。


船员们在仰拍中望向洞口,也走向了最终的“内在爆发”形态,让下方的力量准则、残忍杀戮,同样成为上方甲板的样貌。


而俯拍,则同样是对于“实质”的表现:每一次的抽签、下命令、投票、宣布结果,都没有被俯拍做全景呈现,而船长扔下壮汉、众人暗杀船长的规则破坏时刻,则逐一被俯拍,以大全景的形式烘托出“人类集体”的观感,暗示着其集体的真实样态。

特别值得注意的,是影片对于”海怪”的反转,这也是作品在最终一幕里的核心。海怪一直都是人类阵营之上的力量存在,也潜伏在甲板下方,构成着绝对力量的威胁。


船长之于众人的反转,对于秩序与人情的规则破坏,看上去也都是为了与海怪的合作。由此,在最后一幕来临之前,海怪实际上成为了唯一恒定的确定存在:它的力量是确定的,它与船长的协议也成为了船长唯一遵守的、由力量高低而决定的规则。


在片中,力量的高下始终在反转,支撑起虚假的“秩序规则”,决定着地位高下——壮汉用肌肉力量将船长甩到甲板,打破了此前船长抽签的规矩,随之建立了虚假的新秩序;


船长手拿枪械,将壮汉逼下甲板,同样支撑起自己重建的虚假秩序;


船长等人每次将尸体扔下船舱喂海怪,有着生与死的力量分别,假借以内存阴谋的表面公平公正之举。


在相应的画面中,大卫·芬奇始终让其时的力量强者位于构图中心,随着叙事层面的迅速反转而同步切换中心者。


例如,船长上甲板后,中心的壮汉以高位者发问,而后船长跑去拿到手枪,压制了打到门上的冷兵器长刀,随之占据了壮汉的构图中心位,看似在配合秩序高位者的转移,实则是展现力量优劣的变化。

然而,这终究只是人类阵营里的力量转变。非人类的海怪,从一开始就建立起了自己的绝对力量优势,并成为了片中的唯一真理,围绕它的一切都似乎是恒定的。


但当影片进入到最后阶段,船长却完成了对海怪的打破。他用手枪点燃了油,激发出火焰,获得了海怪不曾拥有过的更强大力量,烧死了海怪。


海怪的绝对力量者地位,船长与海怪基于力量的协议,成为了影片的又一个反转。


显然,没有任何存在是绝对强大的。力量准则下,力量变化所带来的地位变化,这种无恒定才是仅有的恒定。而于社会地位而言,永远的无秩序、无高下,才是唯一的秩序与地位划分。


事实上,在大卫·芬奇的设计中,海怪本身同样是人类的某种象征,代表着拥有绝对权力的高位阶级。这个象征意义,从海怪的说话方式上可以窥见。


他可以通过尸体说英语,自己的灵魂俨然藏在了人类身体里。随后,当小海怪们出现并聚集时,他们的群体意义便更加明显,成为了对上方甲板里船员集群,在下方船舱里的映射。


海怪贯穿通篇的绝对力量与恒定高位,在最后阶段被推翻,延续了全片里的不停反转,让人类社会彻底失去了所有的确定性——就连最高位阶级,也是会被倾覆的,一切都由这不停变化着的力量对比而决定。


人类社会,没有任何恒定可言,地位秩序、人情牵绊,甚至力量本身,都会不停变化,即使是最高位者也不得幸免。


于是,自最上到最下,人类社会的本质,唯有”力量为尊”所导致的持续动荡,没有任何恒定的高下地位之分。


作品最后,船长在隐约之间的反转,成为了终极的悬疑。


看上去,他的目的是为了拯救岛上的居民,是良善的。然而,这真的是他的想法吗?或者从另一个角度讲,他真的能够从一而终地贯彻他的这种想法吗?他感受并践行的,是对于所有“既定高下”的推翻。无视规则,漠视人情,甚至不屈从于绝对力量者,而是以“获得力量,站到高位”为唯一准则。


那么,当不信任且不敬畏一切的他,站到了岛民的面前,他又会如何看待对方呢?他会相信对方的感激之情吗?而在这样的真理之下,对方又真的会敬畏、感激于他吗?如果对方获得了更强的力量,是否也会爬上高于他的位置呢?


在强烈地象征着“既定社会毁灭”的航船爆炸之中,船长的身影被远景的背身呈现,无比渺小而弱化,又划着船从画面中心离开,去往了一侧。

在这样的结尾之中,大卫·芬奇带给我们的,无疑是对上述一系列问题的悲观解答。


由此,我们也可以理解了大卫·芬奇,职业生涯首次使用动画改编原作小说的理由。虽然是动画,但本作的质感全无一般动画里的超现实,反而愈发真实,呈现出现实主义的质感。


人物的细微表情,舒展动作,都被还原得贴近真实。


看上去,这似乎是大卫·芬奇在告诉观众一个事实——真正存在的现实,必然是残酷的,即使动画也不例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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